“寫過一千首詩”的余光中,鄉(xiāng)愁之外還有這些名作
摘要: 據(jù)臺灣中山大學證實,臺灣著名詩人、文學家余光中于14日上午10時多病逝,享年九十歲。
中新網(wǎng)北京12月14日電(記者 宋宇晟 上官云)據(jù)臺灣中山大學證實,臺灣著名詩人、文學家余光中于14日上午10時多病逝,享年九十歲。作為一首“寫過一千首詩,散文至少也有一兩百篇”的文學家,余光中最為人熟知的還是那首《鄉(xiāng)愁》。
鄉(xiāng)愁
小時候,
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后,
鄉(xiāng)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后來啊,
鄉(xiāng)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母親在里頭。
而現(xiàn)在,
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綜合臺灣媒體消息,12日,余光中原以為是天氣多變、氣溫偏低造成身體不適,但到醫(yī)院檢查后疑似有些小中風,決定住院靜養(yǎng),沒想到肺部感染、轉(zhuǎn)進加護病房;旅居在外的女兒們也從國外趕回陪伴,結(jié)果僅一天之隔,14日早上10點,余光中難敵病魔,不幸離世。
余光中擅寫詩、散文、評論、翻譯,自稱為“四度空間”。多年來,余光中筆耕不輟,出版書籍逾60種。詩作如《鄉(xiāng)愁》、《鄉(xiāng)愁四韻》,散文如《聽聽那冷雨》、《我的四個假想敵》等,廣泛收錄大陸及港臺語文課本。
鄉(xiāng)愁四韻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酒一樣的長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鄉(xiāng)愁的滋味,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給我一張海棠紅啊海棠紅,
血一樣的海棠紅,
沸血的燒痛,
是鄉(xiāng)愁的燒痛,
給我一張海棠紅啊海棠紅。
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信一樣的雪花白,
家信的等待,
是鄉(xiāng)愁的等待,
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給我一朵臘梅香啊臘梅香,
母親一樣的臘梅香,
母親的芬芳,
是鄉(xiāng)土的芬芳,
給我一朵臘梅香啊臘梅香。
余光中的最后一次公開露面,是在今年10月23日。彼時臺灣中山大學為他慶祝九十大壽,當天余光中談興極佳,大家怕老人家太累,想搬張椅子,他卻搖手不用,站著說完全場,直到夫人范我存在臺下打手勢,才結(jié)束并開心切蛋糕。
那天,看到許多老朋友的余光中非常開心,并以古人歐陽修的絕句《再至汝陰》抒發(fā)心情,“黃栗留鳴桑椹美,紫櫻桃熟麥風涼。朱輪昔愧無遺愛,白首重來似故鄉(xiāng)”。
“故鄉(xiāng)”對余光中來說,是繞不開的兩個字。不少人都會記得他的代表作《鄉(xiāng)愁》。這篇被收入課本的現(xiàn)代詩勾勒了他前半生的軌跡。
“小時候,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而現(xiàn)在,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他在《鄉(xiāng)愁》中這樣寫到。
余光中的另一首作品——當我死時
當我死時,葬我,在長江與黃河
之間,枕我的頭顱,白發(fā)蓋著黑土
在中國,最美最母親的國度
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張大陸
聽兩側(cè),安魂曲起自長江,黃河
兩管永生的音樂,滔滔,朝東
這是最縱容最關(guān)廣的床
讓一顆心滿足地睡去,滿足地想
從前,一個中國的青年曾經(jīng)
在冰凍的密西根向西瞭望
想望透黑夜看中國的黎明
用十七年未饜中國的眼睛
饕餮地圖,從西湖到太湖
到多鷓鴣的重慶,代替回鄉(xiāng)
公開資料顯示,1928年10月21日,余光中生于南京,后隨父母輾轉(zhuǎn)福建、江蘇、浙江等地。1937年又因抗日戰(zhàn)爭流亡于江蘇、安徽,次年隨母親逃往上海,后經(jīng)由船只經(jīng)過香港抵達越南,又經(jīng)過昆明、貴陽,抵達重慶與父親相聚。1947年入金陵大學讀書,后轉(zhuǎn)入廈門大學。
20歲時,余光中發(fā)表第一部詩集。1949年,他隨父母遷香港,次年赴臺,就讀于臺灣大學外文系。1958年,余光中又赴美國進修,次年取得愛荷華大學藝術(shù)碩士,回到臺灣任教。
上世紀70年代,余光中寫下代表作《鄉(xiāng)愁》。后來他曾對媒體回憶,當時“感覺回歸無期,所以在這種心情下,寫出《鄉(xiāng)愁》”。
這以后,余光中的生活逐漸穩(wěn)定下來,并在多地任教。幾年前,他曾對媒體談到自己的作品。“我寫過一千首詩,散文至少也有一兩百篇,所以要真正對我有一個基本認識,是要看一些書的。《鄉(xiāng)愁》這首詩因為被編到教科書里,所以大家都念過,而且也好記,形式單純。”
絕色
美麗而善變的巫娘,那月亮
翻譯是她的特長
卻把世界譯走了樣
把太陽的镕金譯成了流銀
把烈火譯成了冰
而且?guī)c薄荷的風味
凡嘗過的人都說
譯文是全不可靠
但比起原文來呢
卻更加神秘,更加美
雪是另一位唯美的譯者
存心把世界譯錯
或者譯對,詩人說
只因原文本來就多誤
所以每當雪姑
乘著六瓣的降落傘
在風里飛旋地降臨
這世界一夜之間
比革命更徹底
竟變得如此白凈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著皓影
上面流轉(zhuǎn)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不知月色加反光的雪色
該如何將你的本色
——已經(jīng)夠出色的了
全譯成更絕的艷色?
詩人歐陽江河幾年前曾與余光中同臺朗誦,他在接受中新網(wǎng)(微信公眾號:cns2012)記者采訪時回憶,“當時感覺老先生和藹可親,頭腦也很敏捷”。
北京大學中國詩歌研究院院長謝冕曾這樣評價好友余光中,“他學貫中西,既有學習外國詩歌的經(jīng)驗,又受古典詩歌的影響,把這些糅合在一起,吸收了現(xiàn)代詩歌優(yōu)秀的成分,是新詩寫作的集大成者”。記者今日致電謝冕,電話里他聲音低沉,表示已經(jīng)知道該消息,但婉拒了記者采訪請求,“現(xiàn)在不說了吧”。
余光中作品——我的四個假想敵(節(jié)選)
在父親的眼里,女兒最可愛的時候是在十歲以前,因為那時她完全屬于自己。在男友的眼里,她最可愛的時候卻在十七歲以后,因為這時她正像畢業(yè)班的學生,已經(jīng)一心向外了。父親和男友,先天上就有矛盾。對父親來說,世界上沒有東西比稚齡的女兒更完美的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會長大,除非你用急凍術(shù)把她久藏,不過這恐怕是違法的,而且她的男友遲早會騎了駿馬或摩托車來,把她吻醒。
我未用太空艙的凍眠術(shù),一任時光催迫,日月輪轉(zhuǎn),再揉眼時,怎么四個女兒都已依次長大,昔日的童話之門砰地一關(guān),再也回不去了。四個女兒,依次是珊珊、幼珊、佩珊、季珊。簡直可以排成一條珊瑚礁。珊珊十二歲的那年,有一次,未滿九歲的佩珊忽然對來訪的客人說:“喂,告訴你,我姐姐是一個少女了!”在座的大人全笑了起來。
詩歌評論家霍俊明坦言,余光中先生的辭世令人惋惜,但是作為一個詩人他早已經(jīng)樹立起了語言的詩歌紀念碑。“余光中并不是一個沒有爭議的詩人,甚至在普通讀者那里更多的是一個‘鄉(xiāng)愁詩人’。”
他認為,余光中是由大陸去臺的代表性詩人,那種地方空間的鄉(xiāng)愁意識曾激活了那一代人的寫作。“而今,隨著他們一個個的離去,他們帶走了那段痛苦的歷史。余光中并非一個單一的鄉(xiāng)愁詩人,他的詩歌寫作、詩歌翻譯和文學批評同樣值得重視。余光中的詩歌更好地接續(xù)了漢語詩歌的傳統(tǒng),并且在古典和現(xiàn)代性意義上予以重新激活。”(完)
責任編輯:fl
(原標題:中國新聞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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